緬懷母親的唯一紐帶 蝴蝶牌縫紉機陪我走過悠悠人生路
睹物思人,針車成了我緬懷母親、維系過往的唯一紐帶。是它陪伴我走過幽幽的人生道路,見證了時代的躍進與蛻變。
家中有一臺老舊的腳踏式蝴蝶牌縫紉機,俗稱“針車”。那是我的陪嫁品,至今已近40年的歷史了。記得當年出嫁時,母親執意要買一臺縫紉機當作我的嫁妝,她說其他東西可免,針車不可少。在那個年代,嫁女兒如果沒有一臺“針車”, 女方家長臉上無光,會被人譏笑的。
或許,縫紉機象征著傳統女性的天職。《木蘭詩》里的“唧唧復唧唧,木蘭當戶織”;《孔雀東南飛》中的“十三能織素,十四學裁衣”,皆反映了農耕社會男耕女織的生活情景。古代人織布用織布機,衣服用手一針一線密密縫;現代人無需織布,縫衣少不了縫紉機。剛入住新家,這臺傳統的縫紉機確實很有用處,逢年過節制作新衣服,或是平日的縫縫補補全依賴它。可是后來家里的針車漸漸地變成了大白象,一無是處。
時代進步了,各種款式的成衣隨處可以買到;生活越來越忙碌,物質條件也跟著提升,衣物舊了、破了,不穿即扔,買件新的來穿,有誰還會在家里縫衣服呢?即便是提供量身定做的裁縫店也成了夕陽行業。
老縫紉機孤零零佇立在墻角,沾惹塵埃,鋼架和輪子也已松動、脫色、生銹,像個滿面風霜的老者,嘗盡了人生的苦辣辛酸,如今卻無情地被冷落在一旁,無人理睬。
家母于上世紀90年代初在長堤彼岸的故鄉謝世,這么多年來,盡管這臺縫紉機已無法操作自如,我一直不舍得將之丟棄。睹物思人,針車成了我緬懷母親、維系過往的唯一紐帶。是它陪伴我走過幽幽的人生道路,見證了時代的躍進與蛻變。我終于明白,為何人們總愛將古舊的物件當寶貝般珍藏,原來,不能割舍的是那份埋在心底深處的樸實情感,以及那段無法挽回的青春歲月。